第十七章：打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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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堂。
陈子昂夹着烟站在角落，身边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弟，边吃外卖边转着眼珠子四处瞄。
“哎陈哥，真能在食堂一楼蹲到俞川啊，他们初三的不都在二楼吃饭吗？”说话的那人叫李文亮，和陈子昂一个班，长得猴精猴精的，看上去瘦瘦小小，但很机灵。
“最好别来，他要是不来找夏瑶，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。”陈子昂边说边往夏瑶那边瞥。
夏瑶他们班的位置正对食堂大门，陈子昂他们班恰好在门边上，离得并不远。
“我去！我还以为你跟俞川有什么深仇大恨呢，原来是为了个妹子，至于么。”
“非常至于。”
“不是陈哥，我跟你说昂，像夏瑶那样成绩好的学生，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走路，清高傲慢的要死，向来看不起我们这样不读书的，要么还是算了吧，换个妹子把。”
“你懂个屁！”
“行行行我不懂......但是俞川好像并不好惹啊，没见他打架闹事过，但是校里校外也没人敢惹他，听说打起架来不要命的。”
“我们这么多人，怕他？”
陈子昂低着头吸烟，突然李文亮撂了手里的筷子拍他大腿，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“陈哥陈哥，俞川。”
陈子昂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，果然看到了正准备进食堂门的俞川。
正是饭点，食堂里闹哄哄的，人很多，俞川插着口袋慢悠悠的往食堂里走。
他最近每餐饭都会来食堂一楼转一圈，然后再去二楼吃饭，不为别的，就为能路过一下初二一班。
陈子昂把烟摁灭，不耐烦地说了一句：“操！这小子真喜欢夏瑶啊。”
他跟身边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，那人点点头，端着一碗热汤照直往俞川那边走。
俞川走在前面，那个端着汤的兄弟直接把汤泼在了俞川背上。
滚烫的热度从背后传来，俞川皱了皱眉，赶紧把外套脱下来。还好穿的是冬装，衣服厚，没有烫伤，但里面的衬衣也湿了一大片。
俞川还没找那人算账，就听到泼汤的那人先骂了起来：“操！你特么不长眼的么，这也能撞上！”
俞川挑了挑眉头，冷笑一声，“我撞你？恶人先告状啊。”
那人很不客气的把碗往俞川身上扔，不锈钢的碗摔在地上不会碎，但是声音很大，引得很多人往这边看。
“你现在去给我重新打一碗汤过来，这事就算了。”
俞川低头看了看刚刚自己被碗砸的地方，不咸不淡地说：“啧，你们这一届的小朋友很跳啊。”
俞川嘴角微弯，眼低看不出情绪。
“比我们大一届了不起啊！嚣张个毛线。”那人说话声音的很响，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故意挑事儿。
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。
夏瑶低着头吃饭，也察觉到了食堂门口那不对劲，但懒得凑热闹，奈何沈晴是个爱看热闹的，硬拉着夏瑶陪她去看看。
俞川环顾了一圈，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纷纷收回目光，表示与自己无关。
俞川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陈子昂。
陈子昂正靠在墙上，挽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。
俞川瞬间明白了这故意挑事的家伙是哪冒出来的。
他越过站在自己面前叫嚣的人，径直往陈子昂那边走，李文亮看俞川靠近，连忙站起来。
俞川在陈子昂面前停下，用下巴指了指刚才向自己泼汤的人，问：“那人，你兄弟啊？”
陈子昂笑笑，故意装傻，“哪能啊，我不认识。”
俞川拖长音调的“啊”了一声，“那就好，省得我还要给你面子。”
说完俞川就大步走到向自己泼汤的那人身边，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俞川单手抓着头发往陈子昂那边拖，然后猛地按着他的头往桌子上撞，就在陈子昂面前。
众人皆是一愣，夏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，也是心惊。
俞川抓着那人头发，正准备往桌子上撞第二下的时候陈子昂才反应过来。
他拉开俞川抓着那人的手，上来就给了俞川一拳。
俞川却笑了，往后踉跄了几步，他抬手扶了扶嘴角，“这就对了嘛，在我面前装个什么劲。”
话音刚落俞川就冲了上去，把陈子昂摁在桌子上，一拳又一拳，稳准狠，全打在脸上。
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，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，更有几个人三言两语的说着闲话。
“啧啧，可以啊，这架打得牛逼！”
“没想到啊，还能在食堂看到有人单挑。”
“嚯，真猛，好像有一个还是初三的啊。”
.........
沈晴吃了一惊：“不是吧，打架的是俞、俞川？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架了啊。”
夏瑶仔细看了看，发现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俞川和陈子昂，顿时心下一沉，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，她跑上去拉架。
陈子昂用尽了力气，才把俞川压到桌子上，一拳还没打下去，就被人扯着帽子往后拉。
陈子昂里面穿的是卫衣，夏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拽着他的帽子往后拉，把两个人分开。
陈子昂看到是夏瑶，愣了一下，没再往前冲。
夏瑶站在俞川前面，背对着他，他看不清夏瑶脸上的情绪，但陈子昂却看到了，夏瑶整张脸冷得吓人。
俞川站起来，看着夏瑶的背影有些愣神。
陈子昂见俞川起来，还想上去接着干，刚往前两步就有一只手指到了他脸上，几乎是快要插进他眼睛里的距离，他听到了夏瑶冷到极致的声音：“再动一下，我让你哭。”
夏瑶瘦瘦弱弱的一个人，但这话说出来一点也不违和，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到极致的眼神让人相信她真能说到做到，她强大的气场震得陈子昂呆住。
沈晴也被震撼到了，忍不住感叹：“我去，我家瑶瑶也太a了吧！好久没见她这样了。”
有人可能觉得好笑，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，拿什么让陈子昂那个牛高马大的人哭。但沈晴知道，夏瑶是真有这本事。
小学的时候有班里的男生欺负她，放学之后那个男生就跪在女厕所里向沈晴道歉。
夏瑶一般不打架，但她打起人来是真的狠，眼疾手快且直捣痛处，而且擅长精神折磨，到最后能让人怀疑人生。
俞川站在夏瑶身后，望着这个站在他面前护着他的姑娘，刚刚和陈子昂打架的戾气瞬间褪去，心里渐渐被愉悦灌满。
陈子昂反应过来之后讽刺的笑了笑，“你一个小丫头片子，你以为我怕你，还不是仗着我喜.....”
“瑶瑶，刚刚这人打疼我了。”
俞川突然从后面揽住夏瑶，一只胳膊环着她，一只手伸出来虚虚地指着陈子昂。
他把脑袋垫在夏瑶肩膀上，嗓音很甜腻，还有点撒娇的意味。
夏瑶被他这么一揽，整个人都落入了他怀里，耳边还有他刚刚说话的气流，夏瑶整个人都怔住了，从脖子红到脸上。
陈子昂话都还没说完，瞬间无语，气的咬牙切齿。
沈晴也是目瞪口呆，“.......操！俞川.......俞川竟然这么不要脸的吗？”
夏瑶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拉开俞川的胳膊，从他怀里挣出来，稳了稳心神，转过身冷冷地说：“活该！”
这件事情的影响很不好，饭点在食堂打架这还是镇中建校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，俞川和陈子昂两个人被抓去政教处处分了。
夏瑶拿着药膏坐在政教处的办公室门口，里面是老师狠狠地训斥声。
“都初三了！初三了啊！你还在食堂打架！！是不是平时作业太少了，能考上普高吗？！还有你！一个初二的，没事干什么找初三的茬，你是闲的慌吗？！你们俩仔细想想，你们这样对得起谁，对得起父母吗，对得起老师吗？！”
夏瑶听着这些训斥，坐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，觉得心很累。
两个出来之后夏瑶从地上站了起来，目不转睛的盯着俞川，看不出情绪，半晌后说了一句：“跟我走。”
陈子昂看着一前一后渐渐走远的两个人，拳头渐渐握紧。
俩人在操场的看台上坐下。
此时正是黄昏，有刚从食堂吃完饭，三三两两结伴来操场散步的人，影子被拉的很长，他们嬉笑打闹着，但声音传到看台上显得很遥远。
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，有些日落的味道。
夏瑶看着俞川嘴角的淤青，将药膏递了过去。
俞川接过来，喜滋滋地看着夏瑶。
夏瑶望着他，沉默很久后开口问：“俞川啊，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俞川笑了，“你这个人呢，用最温柔善良的心，做着最冷的事。”
听到他的评价，夏瑶心头颤动了一下，而后苦笑着说：“看来你不了解我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俞川，你初三了，这个处分很可能消不掉，会跟着你的档案一辈子的。”
“害，多大点事，我无所谓啊”
“但是我有所谓！俞川，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个处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？”夏瑶说的很认真，听得出来她很迫切，如果俞川真的说和自己没关系的话，估计她下一秒就会起身走人，毫不留情。
俞川脸上的笑僵住了，他又听到她说：“俞川，你不要喜欢我。”
俞川偏着头问：“为什么啊？”语气中是满满的疑惑和不安。
“俞川，仙人掌是没办法被人捧在手心里的。你可能不知道，我这人敏感、多疑、自卑，我是没办法好好爱一个人的，更没办法让一个人好好爱我，你会被我伤到的。”夏瑶语速平缓，无悲无喜。
俞川急了，他不懂夏瑶为什么这么说，但还是能明白她的大概意思是什么，“谁说你是这样的......就算真是这样我也没关系啊，我乐意，你会变好的夏瑶，因为我，你会变好的。”
说的简单真诚。
夏瑶看着这个干净的少年，噗嗤一声笑了，笑的凄凉，她看着他：“俞川啊，你的温柔可以治愈我，但是改变不了我。我这人啊，没什么热衷的东西，感觉追不上就想悄悄走开。”
俞川红了眼眶：“........你能别这么狠吗，我连喜欢你都不可以吗？”
夏瑶沉默良久，她从看台上站起来，没有看俞川，缓缓地说：“俞川，你知道吗？当一束光照进黑暗，那么这束光就有罪。你把你的喜欢藏好，否则我会恐慌。”
说完夏瑶就走下了看台，留俞川一个呆呆地坐在原地。
良久后，俞川喃喃道：“说这么深奥，吓唬谁呢。”
少年起身走出操场，稀稀疏疏的树影映着他的影子，背影很倔强。
食堂。
陈子昂夹着烟站在角落，身边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弟，边吃外卖边转着眼珠子四处瞄。
“哎陈哥，真能在食堂一楼蹲到俞川啊，他们初三的不都在二楼吃饭吗？”说话的那人叫李文亮，和陈子昂一个班，长得猴精猴精的，看上去瘦瘦小小，但很机灵。
“最好别来，他要是不来找夏瑶，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。”陈子昂边说边往夏瑶那边瞥。
夏瑶他们班的位置正对食堂大门，陈子昂他们班恰好在门边上，离得并不远。
“我去！我还以为你跟俞川有什么深仇大恨呢，原来是为了个妹子，至于么。”
“非常至于。”
“不是陈哥，我跟你说昂，像夏瑶那样成绩好的学生，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走路，清高傲慢的要死，向来看不起我们这样不读书的，要么还是算了吧，换个妹子把。”
“你懂个屁！”
“行行行我不懂......但是俞川好像并不好惹啊，没见他打架闹事过，但是校里校外也没人敢惹他，听说打起架来不要命的。”
“我们这么多人，怕他？”
陈子昂低着头吸烟，突然李文亮撂了手里的筷子拍他大腿，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“陈哥陈哥，俞川。”
陈子昂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，果然看到了正准备进食堂门的俞川。
正是饭点，食堂里闹哄哄的，人很多，俞川插着口袋慢悠悠的往食堂里走。
他最近每餐饭都会来食堂一楼转一圈，然后再去二楼吃饭，不为别的，就为能路过一下初二一班。
陈子昂把烟摁灭，不耐烦地说了一句：“操！这小子真喜欢夏瑶啊。”
他跟身边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，那人点点头，端着一碗热汤照直往俞川那边走。
俞川走在前面，那个端着汤的兄弟直接把汤泼在了俞川背上。
滚烫的热度从背后传来，俞川皱了皱眉，赶紧把外套脱下来。还好穿的是冬装，衣服厚，没有烫伤，但里面的衬衣也湿了一大片。
俞川还没找那人算账，就听到泼汤的那人先骂了起来：“操！你特么不长眼的么，这也能撞上！”
俞川挑了挑眉头，冷笑一声，“我撞你？恶人先告状啊。”
那人很不客气的把碗往俞川身上扔，不锈钢的碗摔在地上不会碎，但是声音很大，引得很多人往这边看。
“你现在去给我重新打一碗汤过来，这事就算了。”
俞川低头看了看刚刚自己被碗砸的地方，不咸不淡地说：“啧，你们这一届的小朋友很跳啊。”
俞川嘴角微弯，眼低看不出情绪。
“比我们大一届了不起啊！嚣张个毛线。”那人说话声音的很响，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故意挑事儿。
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。
夏瑶低着头吃饭，也察觉到了食堂门口那不对劲，但懒得凑热闹，奈何沈晴是个爱看热闹的，硬拉着夏瑶陪她去看看。
俞川环顾了一圈，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纷纷收回目光，表示与自己无关。
俞川瞥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陈子昂。
陈子昂正靠在墙上，挽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。
俞川瞬间明白了这故意挑事的家伙是哪冒出来的。
他越过站在自己面前叫嚣的人，径直往陈子昂那边走，李文亮看俞川靠近，连忙站起来。
俞川在陈子昂面前停下，用下巴指了指刚才向自己泼汤的人，问：“那人，你兄弟啊？”
陈子昂笑笑，故意装傻，“哪能啊，我不认识。”
俞川拖长音调的“啊”了一声，“那就好，省得我还要给你面子。”
说完俞川就大步走到向自己泼汤的那人身边，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俞川单手抓着头发往陈子昂那边拖，然后猛地按着他的头往桌子上撞，就在陈子昂面前。
众人皆是一愣，夏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，也是心惊。
俞川抓着那人头发，正准备往桌子上撞第二下的时候陈子昂才反应过来。
他拉开俞川抓着那人的手，上来就给了俞川一拳。
俞川却笑了，往后踉跄了几步，他抬手扶了扶嘴角，“这就对了嘛，在我面前装个什么劲。”
话音刚落俞川就冲了上去，把陈子昂摁在桌子上，一拳又一拳，稳准狠，全打在脸上。
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，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，更有几个人三言两语的说着闲话。
“啧啧，可以啊，这架打得牛逼！”
“没想到啊，还能在食堂看到有人单挑。”
“嚯，真猛，好像有一个还是初三的啊。”
.........
沈晴吃了一惊：“不是吧，打架的是俞、俞川？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架了啊。”
夏瑶仔细看了看，发现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俞川和陈子昂，顿时心下一沉，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，她跑上去拉架。
陈子昂用尽了力气，才把俞川压到桌子上，一拳还没打下去，就被人扯着帽子往后拉。
陈子昂里面穿的是卫衣，夏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拽着他的帽子往后拉，把两个人分开。
陈子昂看到是夏瑶，愣了一下，没再往前冲。
夏瑶站在俞川前面，背对着他，他看不清夏瑶脸上的情绪，但陈子昂却看到了，夏瑶整张脸冷得吓人。
俞川站起来，看着夏瑶的背影有些愣神。
陈子昂见俞川起来，还想上去接着干，刚往前两步就有一只手指到了他脸上，几乎是快要插进他眼睛里的距离，他听到了夏瑶冷到极致的声音：“再动一下，我让你哭。”
夏瑶瘦瘦弱弱的一个人，但这话说出来一点也不违和，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到极致的眼神让人相信她真能说到做到，她强大的气场震得陈子昂呆住。
沈晴也被震撼到了，忍不住感叹：“我去，我家瑶瑶也太a了吧！好久没见她这样了。”
有人可能觉得好笑，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，拿什么让陈子昂那个牛高马大的人哭。但沈晴知道，夏瑶是真有这本事。
小学的时候有班里的男生欺负她，放学之后那个男生就跪在女厕所里向沈晴道歉。
夏瑶一般不打架，但她打起人来是真的狠，眼疾手快且直捣痛处，而且擅长精神折磨，到最后能让人怀疑人生。
俞川站在夏瑶身后，望着这个站在他面前护着他的姑娘，刚刚和陈子昂打架的戾气瞬间褪去，心里渐渐被愉悦灌满。
陈子昂反应过来之后讽刺的笑了笑，“你一个小丫头片子，你以为我怕你，还不是仗着我喜.....”
“瑶瑶，刚刚这人打疼我了。”
俞川突然从后面揽住夏瑶，一只胳膊环着她，一只手伸出来虚虚地指着陈子昂。
他把脑袋垫在夏瑶肩膀上，嗓音很甜腻，还有点撒娇的意味。
夏瑶被他这么一揽，整个人都落入了他怀里，耳边还有他刚刚说话的气流，夏瑶整个人都怔住了，从脖子红到脸上。
陈子昂话都还没说完，瞬间无语，气的咬牙切齿。
沈晴也是目瞪口呆，“.......操！俞川.......俞川竟然这么不要脸的吗？”
夏瑶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拉开俞川的胳膊，从他怀里挣出来，稳了稳心神，转过身冷冷地说：“活该！”
这件事情的影响很不好，饭点在食堂打架这还是镇中建校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，俞川和陈子昂两个人被抓去政教处处分了。
夏瑶拿着药膏坐在政教处的办公室门口，里面是老师狠狠地训斥声。
“都初三了！初三了啊！你还在食堂打架！！是不是平时作业太少了，能考上普高吗？！还有你！一个初二的，没事干什么找初三的茬，你是闲的慌吗？！你们俩仔细想想，你们这样对得起谁，对得起父母吗，对得起老师吗？！”
夏瑶听着这些训斥，坐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，觉得心很累。
两个出来之后夏瑶从地上站了起来，目不转睛的盯着俞川，看不出情绪，半晌后说了一句：“跟我走。”
陈子昂看着一前一后渐渐走远的两个人，拳头渐渐握紧。
俩人在操场的看台上坐下。
此时正是黄昏，有刚从食堂吃完饭，三三两两结伴来操场散步的人，影子被拉的很长，他们嬉笑打闹着，但声音传到看台上显得很遥远。
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，有些日落的味道。
夏瑶看着俞川嘴角的淤青，将药膏递了过去。
俞川接过来，喜滋滋地看着夏瑶。
夏瑶望着他，沉默很久后开口问：“俞川啊，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俞川笑了，“你这个人呢，用最温柔善良的心，做着最冷的事。”
听到他的评价，夏瑶心头颤动了一下，而后苦笑着说：“看来你不了解我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俞川，你初三了，这个处分很可能消不掉，会跟着你的档案一辈子的。”
“害，多大点事，我无所谓啊”
“但是我有所谓！俞川，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个处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？”夏瑶说的很认真，听得出来她很迫切，如果俞川真的说和自己没关系的话，估计她下一秒就会起身走人，毫不留情。
俞川脸上的笑僵住了，他又听到她说：“俞川，你不要喜欢我。”
俞川偏着头问：“为什么啊？”语气中是满满的疑惑和不安。
“俞川，仙人掌是没办法被人捧在手心里的。你可能不知道，我这人敏感、多疑、自卑，我是没办法好好爱一个人的，更没办法让一个人好好爱我，你会被我伤到的。”夏瑶语速平缓，无悲无喜。
俞川急了，他不懂夏瑶为什么这么说，但还是能明白她的大概意思是什么，“谁说你是这样的......就算真是这样我也没关系啊，我乐意，你会变好的夏瑶，因为我，你会变好的。”
说的简单真诚。
夏瑶看着这个干净的少年，噗嗤一声笑了，笑的凄凉，她看着他：“俞川啊，你的温柔可以治愈我，但是改变不了我。我这人啊，没什么热衷的东西，感觉追不上就想悄悄走开。”
俞川红了眼眶：“........你能别这么狠吗，我连喜欢你都不可以吗？”
夏瑶沉默良久，她从看台上站起来，没有看俞川，缓缓地说：“俞川，你知道吗？当一束光照进黑暗，那么这束光就有罪。你把你的喜欢藏好，否则我会恐慌。”
说完夏瑶就走下了看台，留俞川一个呆呆地坐在原地。
良久后，俞川喃喃道：“说这么深奥，吓唬谁呢。”
少年起身走出操场，稀稀疏疏的树影映着他的影子，背影很倔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