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君臣之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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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见深窝了一肚子火。
回到御书房免不了自己发了一通脾气，摆好的早膳都被他掀翻在地，搞得一片狼藉，怀恩知道他的脾气，自没叫宫女进来拾掇，因为此刻无论谁进来，都免不了要成为他撒气的对象，徒害无辜。
早就候在长廊里的刘健听见动静，自然知道陛下早朝又受了气，搞得自己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正忐忑间，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了过来，他回头一看，却是万贵妃带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。
他自然赶紧跪下：“臣刘健，参见贵妃娘娘，祝贵妃娘娘凤体熙安。”
万贵妃看了他一眼，随口道：“起来吧，刘翰林，你不在东宫讲学，跑这来做什么？”
“陛下召微臣有事相商，臣便在此恭候。”
万贵妃冷冷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陛下已经回来了，你怎么还不进去呢？”
“微臣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且候着吧，陛下现在才下朝，怕是饿坏了，等他用完膳再说吧！”
言毕，万贵妃踩着宫履哒哒地径直走进了御书房。
一进去，万贵妃就夸张地尖叫道：“啊！陛下，这是怎么了？又是谁惹陛下发这么大火？”
朱见深一瞧是自己的心头肉来了，气已是消了一半，叹了口气：“还有谁，还不是那个刺儿头烂铁嘴王恕，也不知是朕上辈子欠他的还是怎么的，自朕登基以来，这厮就没让朕消停过，做外官时就三天两头一道奏折，还写得贼长，这做内官了更是不得了，天天朝会就成了他的讲台，有事没事总能找点事让朕不舒坦！”
万贵妃走到他身边，亲昵地抚着他的胸口：“陛下啊，且消消气，国事原本臣妾不便置喙，但陛下不妨换个角度想想，大明能有这样的铮吏，何尝不是出于陛下英明？臣妾看来，这是大大的幸事嘛！”
朱见深一听，自是龙颜大悦：“贞儿，你真是朕的灵丹妙药，端庄贤淑，又善解人意，朕何其有幸能有你作伴哉！”
万贞儿虽已徐娘半老，却犹自一脸娇羞：“好啦，陛下饿了吧，臣妾喂你吃点东西罢。”
“唔，朕方才着实气饱了，你一来，还真就饿了！”
一旁的怀恩一听，自然赶紧朝外吼了一嗓子：“来人，传膳！”
很快，一桌丰盛的早膳又摆满了一桌，各种糕点应有尽有，郁香扑鼻。
万贵妃紧挨着朱见深坐下，用银筷夹起糕点喂了几口后，微笑道：“陛下，你是不是召了刘健？”
朱见深一愣，省过神来，一边吞着糕点，一边连连点头：“对啊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万贵妃噗嗤一笑：“你啊，人家在外面恭候多时了，这么冷的天，怕是都冻坏了！”
朱见深心情大好，立马扭头对怀恩叫道：“去，把刘健叫进来！”
怀恩早就知道刘健在外面候着，只是顾忌朱见深在气头上才一直没吭声，现在见他气消了，自然赶紧跑了出去，不一会就把早冻得脸色铁青的刘健领了进来。
刘健一踏进房门就跪了下去：“微臣刘健，参见皇上，参见贵妃娘娘。”
朱见深把手一扬：“平身，刘健啊，你应该也还没吃，来来，陪朕一起吃，咱们边吃边聊。”
刘健一听，赶紧叩谢：“谢主隆恩！”
然后才站起来，趋步上前，在怀恩搬过来的椅子上正襟而坐。
能陪皇帝早膳，自然是一种难得的荣耀，纵使刘健沉稳，也免不了有些激动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，并以袖遮嘴，慢慢研磨而食。
朱见深见他如此忐忑模样，哈哈大笑：“刘健啊，朕听说你每天早餐都要吃两大海碗葱花牛肉面，莫非这些糕点不对你的胃口？”
刘健赶紧起身躬道：“不，不，让陛下见笑了，是这糕点太过美味，微臣忍不住要细细品味……”
朱见深摇了摇头：“别装了，肚子都打雷了，给朕敞开来吃，不够再添便是！”
万贵妃也捂嘴轻笑：“翰林大人，别太拘谨，陛下就是这样，见别人吃得高兴，他才高兴，你多吃一点，陛下也就能多吃一点，怀恩呐，让御厨再弄碗牛肉面来，这糕点有些凉了，怕是真不对翰林大人胃口！”
刘健只得又起身躬腰拜谢：“谢谢贵妃娘娘如此盛情。”
朱见深也来了兴致，一把叫住正往外走的怀恩：“怀恩，做两碗，朕今天也馋面条了！对了，别忘了配两根大葱！”
刘健一听陛下居然连自己喜欢面条配大葱的习惯都一清二楚，自是百感交集，一边感念陛下对自己关怀备至，另一边却在想，这东厂的耳目可真是无孔不入，让人心生寒意啊！
就此，君臣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，一边慢慢聊了起来。
朱见深首先拉开了话题：“刘健，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？”
刘健点头：“微臣知道。”
“是吗？那你且说说。”
“陛下应该是想问微臣为何带犬子入东宫，因为这于制不符，于礼不合。”刘健倒是自己先把话说死了。
朱见深一愣：“那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刘健很慎重地站了起来：“但微臣此举，并无私心，皆受恩师所授，所采因材施教之法耳，还望陛下明悉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“陛下圣明，而今太子新立，却因幼狩后宛（意指朱佑樘被张敏等密养之事），性孤畏生（人），若不早加调改，恐难承陛下厚望，而犬子刘东，虽生性顽劣，却有一长，待人接物爽朗大方，无论贩夫走卒，还是酒客墨徒，皆一近而欢，可谓自来熟，故此，微臣斗胆携子侍读，以期或可宽拓太子之心性，增益太子交际之能。”
虽然万贵妃在一旁听得脸色阴晴不定，但太子之事事关大明社稷，且幼狩之事早已天下皆知，刘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，径直侃侃而谈。
朱见深听完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，赞道：“爱卿真是用心良苦哉！朕虽为其父，尚不能如此精细入微，由此亦可见爱卿拳拳护国之心，实乃太子之幸，朕之幸，大明之幸啊！”
一连三个之幸，吓得刘健赶紧跪拜在地：“此乃微臣本分，太子事关大明将来社稷，微臣自当尽心尽力辅之。”
朱见深龙颜大悦：“你瞧瞧你，怎么又跪下了？起来，起来……怀恩呐，你那面条是还要出宫采买吗？”
怀恩赶紧细声细气地回禀道：“回禀皇上，面条是做好了，但那大葱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偌大的御膳房还找不到两根大葱吗？”
怀恩面露难色：“皇上，如此味重之物，御膳房着实没有准备……”
刘健赶紧替怀恩解围道：“皇上，有面条就行了，不必麻烦。”
朱见深点点头：“那就赶紧送进来吧！你且交代下去，让御膳房从今往后都备点大葱，他既然好这一口，往后早课就让御膳房趁热送过去，知道了吗？”
怀恩赶紧唱喏道：“得嘞！”
那神态就像酒家里的店小二，些许俏皮惹得朱见深笑骂道：“你这奴才，赶紧的啦！”
虽然只是一碗面条，但这却是皇帝的特赏，自然让刘健很是感动：“陛下如此关爱微臣，微臣自当铭励于心，竭尽微臣所能，以期不负圣望！”
朱见深却却摇了摇头：“爱卿，朕虽知你心意，但你此举还是过于唐突了些，今日早朝，万安就此事就参劾了你，他说得也有道理，朕就两边都不怪罪了，何况现在刘东亦然也是朕之义子，此事就这么着吧。”
“陛下，微臣考虑不周，着实有错。”
“不，这恰恰证明，爱卿一心只放在如何辅教太子身上，若爱卿真一开始就有此顾虑却还仍旧带子入宫，那朕倒是要怀疑你真有心机了。”
朱见深开通宽仁，也是个精明练达的皇帝，如此开诚布公，当真是让刘健感激涕零：“陛下圣明，实乃大明之幸，苍生之幸！”
……
刘东一回到家里，就往床上一躺：“哎呀我的妈呀，可困死我了！”
就要昏昏睡去。
管家牛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：“少爷，你还睡啊？你要我找的人，有消息了！”
刘东闻言立马弹了起来：“真的？找着了？”
牛能兴高采烈地说道：“是的，我有一外甥正是在苏州府做掌薄，经过他的调查，还真的找到了唐广德这个人，此人在吴县一小镇上开了一家小酒馆，以卖自酿的水酒为生。”
刘东一把抱着牛能高兴得跳了起来：“啊！太好了，应该就是他了！”
刘东要找的这位唐广德，自然便是唐寅之父。
因为刘东在学历史时，最倾慕的大明名人便是这位才高九斗，持才傲物，特立独行的明四家之魁首，尤其是他跌沓起伏之一生，更是让刘东挽额嗟叹不已，而现在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，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去见见这位传奇偶像。
而考虑到唐寅此时应该也还是个寂寂无名的少年，在偌大的大明帝国寻找起来自然无异于大海捞针，所以他便想到应该先找到他的生父唐广德才是，毕竟大明的户籍制度还是很完备的，以查户口的方式寻找自然更为方便，也更为快捷有效。
当他把这事交给牛能去办时，其实并没抱多大希望，因为自己只记得唐寅出生于苏州，而苏州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大明，都是一个物阜丰饶，人口稠密之所在，要靠一个名字找一个人，且又没有现代那种电子科技手段，自然是困难重重。
但他没料到的是，牛能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关系，还不到半个月就给了自己确切的答案。
这让他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：“哇，要真能见到他，我定要想着法讨他几十副，哦，不，几百副字画！”
朱见深窝了一肚子火。
回到御书房免不了自己发了一通脾气，摆好的早膳都被他掀翻在地，搞得一片狼藉，怀恩知道他的脾气，自没叫宫女进来拾掇，因为此刻无论谁进来，都免不了要成为他撒气的对象，徒害无辜。
早就候在长廊里的刘健听见动静，自然知道陛下早朝又受了气，搞得自己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正忐忑间，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了过来，他回头一看，却是万贵妃带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。
他自然赶紧跪下：“臣刘健，参见贵妃娘娘，祝贵妃娘娘凤体熙安。”
万贵妃看了他一眼，随口道：“起来吧，刘翰林，你不在东宫讲学，跑这来做什么？”
“陛下召微臣有事相商，臣便在此恭候。”
万贵妃冷冷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陛下已经回来了，你怎么还不进去呢？”
“微臣……”
“算了，你且候着吧，陛下现在才下朝，怕是饿坏了，等他用完膳再说吧！”
言毕，万贵妃踩着宫履哒哒地径直走进了御书房。
一进去，万贵妃就夸张地尖叫道：“啊！陛下，这是怎么了？又是谁惹陛下发这么大火？”
朱见深一瞧是自己的心头肉来了，气已是消了一半，叹了口气：“还有谁，还不是那个刺儿头烂铁嘴王恕，也不知是朕上辈子欠他的还是怎么的，自朕登基以来，这厮就没让朕消停过，做外官时就三天两头一道奏折，还写得贼长，这做内官了更是不得了，天天朝会就成了他的讲台，有事没事总能找点事让朕不舒坦！”
万贵妃走到他身边，亲昵地抚着他的胸口：“陛下啊，且消消气，国事原本臣妾不便置喙，但陛下不妨换个角度想想，大明能有这样的铮吏，何尝不是出于陛下英明？臣妾看来，这是大大的幸事嘛！”
朱见深一听，自是龙颜大悦：“贞儿，你真是朕的灵丹妙药，端庄贤淑，又善解人意，朕何其有幸能有你作伴哉！”
万贞儿虽已徐娘半老，却犹自一脸娇羞：“好啦，陛下饿了吧，臣妾喂你吃点东西罢。”
“唔，朕方才着实气饱了，你一来，还真就饿了！”
一旁的怀恩一听，自然赶紧朝外吼了一嗓子：“来人，传膳！”
很快，一桌丰盛的早膳又摆满了一桌，各种糕点应有尽有，郁香扑鼻。
万贵妃紧挨着朱见深坐下，用银筷夹起糕点喂了几口后，微笑道：“陛下，你是不是召了刘健？”
朱见深一愣，省过神来，一边吞着糕点，一边连连点头：“对啊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万贵妃噗嗤一笑：“你啊，人家在外面恭候多时了，这么冷的天，怕是都冻坏了！”
朱见深心情大好，立马扭头对怀恩叫道：“去，把刘健叫进来！”
怀恩早就知道刘健在外面候着，只是顾忌朱见深在气头上才一直没吭声，现在见他气消了，自然赶紧跑了出去，不一会就把早冻得脸色铁青的刘健领了进来。
刘健一踏进房门就跪了下去：“微臣刘健，参见皇上，参见贵妃娘娘。”
朱见深把手一扬：“平身，刘健啊，你应该也还没吃，来来，陪朕一起吃，咱们边吃边聊。”
刘健一听，赶紧叩谢：“谢主隆恩！”
然后才站起来，趋步上前，在怀恩搬过来的椅子上正襟而坐。
能陪皇帝早膳，自然是一种难得的荣耀，纵使刘健沉稳，也免不了有些激动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，并以袖遮嘴，慢慢研磨而食。
朱见深见他如此忐忑模样，哈哈大笑：“刘健啊，朕听说你每天早餐都要吃两大海碗葱花牛肉面，莫非这些糕点不对你的胃口？”
刘健赶紧起身躬道：“不，不，让陛下见笑了，是这糕点太过美味，微臣忍不住要细细品味……”
朱见深摇了摇头：“别装了，肚子都打雷了，给朕敞开来吃，不够再添便是！”
万贵妃也捂嘴轻笑：“翰林大人，别太拘谨，陛下就是这样，见别人吃得高兴，他才高兴，你多吃一点，陛下也就能多吃一点，怀恩呐，让御厨再弄碗牛肉面来，这糕点有些凉了，怕是真不对翰林大人胃口！”
刘健只得又起身躬腰拜谢：“谢谢贵妃娘娘如此盛情。”
朱见深也来了兴致，一把叫住正往外走的怀恩：“怀恩，做两碗，朕今天也馋面条了！对了，别忘了配两根大葱！”
刘健一听陛下居然连自己喜欢面条配大葱的习惯都一清二楚，自是百感交集，一边感念陛下对自己关怀备至，另一边却在想，这东厂的耳目可真是无孔不入，让人心生寒意啊！
就此，君臣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，一边慢慢聊了起来。
朱见深首先拉开了话题：“刘健，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？”
刘健点头：“微臣知道。”
“是吗？那你且说说。”
“陛下应该是想问微臣为何带犬子入东宫，因为这于制不符，于礼不合。”刘健倒是自己先把话说死了。
朱见深一愣：“那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刘健很慎重地站了起来：“但微臣此举，并无私心，皆受恩师所授，所采因材施教之法耳，还望陛下明悉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“陛下圣明，而今太子新立，却因幼狩后宛（意指朱佑樘被张敏等密养之事），性孤畏生（人），若不早加调改，恐难承陛下厚望，而犬子刘东，虽生性顽劣，却有一长，待人接物爽朗大方，无论贩夫走卒，还是酒客墨徒，皆一近而欢，可谓自来熟，故此，微臣斗胆携子侍读，以期或可宽拓太子之心性，增益太子交际之能。”
虽然万贵妃在一旁听得脸色阴晴不定，但太子之事事关大明社稷，且幼狩之事早已天下皆知，刘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，径直侃侃而谈。
朱见深听完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，赞道：“爱卿真是用心良苦哉！朕虽为其父，尚不能如此精细入微，由此亦可见爱卿拳拳护国之心，实乃太子之幸，朕之幸，大明之幸啊！”
一连三个之幸，吓得刘健赶紧跪拜在地：“此乃微臣本分，太子事关大明将来社稷，微臣自当尽心尽力辅之。”
朱见深龙颜大悦：“你瞧瞧你，怎么又跪下了？起来，起来……怀恩呐，你那面条是还要出宫采买吗？”
怀恩赶紧细声细气地回禀道：“回禀皇上，面条是做好了，但那大葱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偌大的御膳房还找不到两根大葱吗？”
怀恩面露难色：“皇上，如此味重之物，御膳房着实没有准备……”
刘健赶紧替怀恩解围道：“皇上，有面条就行了，不必麻烦。”
朱见深点点头：“那就赶紧送进来吧！你且交代下去，让御膳房从今往后都备点大葱，他既然好这一口，往后早课就让御膳房趁热送过去，知道了吗？”
怀恩赶紧唱喏道：“得嘞！”
那神态就像酒家里的店小二，些许俏皮惹得朱见深笑骂道：“你这奴才，赶紧的啦！”
虽然只是一碗面条，但这却是皇帝的特赏，自然让刘健很是感动：“陛下如此关爱微臣，微臣自当铭励于心，竭尽微臣所能，以期不负圣望！”
朱见深却却摇了摇头：“爱卿，朕虽知你心意，但你此举还是过于唐突了些，今日早朝，万安就此事就参劾了你，他说得也有道理，朕就两边都不怪罪了，何况现在刘东亦然也是朕之义子，此事就这么着吧。”
“陛下，微臣考虑不周，着实有错。”
“不，这恰恰证明，爱卿一心只放在如何辅教太子身上，若爱卿真一开始就有此顾虑却还仍旧带子入宫，那朕倒是要怀疑你真有心机了。”
朱见深开通宽仁，也是个精明练达的皇帝，如此开诚布公，当真是让刘健感激涕零：“陛下圣明，实乃大明之幸，苍生之幸！”
……
刘东一回到家里，就往床上一躺：“哎呀我的妈呀，可困死我了！”
就要昏昏睡去。
管家牛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：“少爷，你还睡啊？你要我找的人，有消息了！”
刘东闻言立马弹了起来：“真的？找着了？”
牛能兴高采烈地说道：“是的，我有一外甥正是在苏州府做掌薄，经过他的调查，还真的找到了唐广德这个人，此人在吴县一小镇上开了一家小酒馆，以卖自酿的水酒为生。”
刘东一把抱着牛能高兴得跳了起来：“啊！太好了，应该就是他了！”
刘东要找的这位唐广德，自然便是唐寅之父。
因为刘东在学历史时，最倾慕的大明名人便是这位才高九斗，持才傲物，特立独行的明四家之魁首，尤其是他跌沓起伏之一生，更是让刘东挽额嗟叹不已，而现在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，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去见见这位传奇偶像。
而考虑到唐寅此时应该也还是个寂寂无名的少年，在偌大的大明帝国寻找起来自然无异于大海捞针，所以他便想到应该先找到他的生父唐广德才是，毕竟大明的户籍制度还是很完备的，以查户口的方式寻找自然更为方便，也更为快捷有效。
当他把这事交给牛能去办时，其实并没抱多大希望，因为自己只记得唐寅出生于苏州，而苏州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大明，都是一个物阜丰饶，人口稠密之所在，要靠一个名字找一个人，且又没有现代那种电子科技手段，自然是困难重重。
但他没料到的是，牛能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关系，还不到半个月就给了自己确切的答案。
这让他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：“哇，要真能见到他，我定要想着法讨他几十副，哦，不，几百副字画！”